昨天在濟南開庭的“中國棋界用工第一案”沒有結果。據(jù)曹恒廷五段的代理律師陳秀偉稱,因被告方于2006年“更換主體”,使得這樁社保案幾乎所有的證據(jù)被暫時推翻,下一次開庭時間未定。原告方目前只能追加新的被告——山東齊魯晚報棋院,“這樁官司,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陳秀偉律師如是說。
聲音
國家體育總局、財政部、勞動和社會保障部曾于2006年底下發(fā)《關于進一步加強運動員社會保障工作的通知》(體人字478號),要求逐步將各優(yōu)秀運動隊編制內(nèi)運動員納入當?shù)厣鐣U细采w范圍,妥善解決編制外試訓運動員的醫(yī)療、工傷等社會保險問題,建立完善的運動員社會保險基礎檔案。而像曹恒廷這樣為民營俱樂部效力的職業(yè)棋手,既不屬于“編制內(nèi)運動員”,又不是“編制外試訓運動員”,上述《通知》中對于此類運動員的社會保障問題沒有特別明晰的規(guī)定。
——摘自新華社近日的相關評論
我們的職業(yè)棋手普遍收入這些年來一直是不錯的,體制內(nèi)的棋手,社保問題由單位解決,體制外的棋手,如果上社保,所需繳費用也不是很高,所以,社保這個問題以前并不明顯,沒有引起我們足夠的重視。我們的職業(yè)九段汪見虹、吳肇毅等,以前也都是在體制內(nèi)工作的,后來自己跳到體制外,我看現(xiàn)在都生存得挺好的。有的職業(yè)棋手去上學,有的干脆轉了行,人生之路得到了很好的自我調(diào)節(jié),發(fā)展得都還不錯。但確實有少部分人,境遇不是很好,我們是不是以后要設立一些幫扶計劃,這是需要考慮的。
——中國棋院院長劉思明
我考慮過這樣做會得罪人,但是沒有辦法,我必須這么做,我站出來是為了給棋手爭取更多的權益。
——曹恒廷開庭前說
曹恒廷及代理律師談首次開庭——
被告突變“兩個獨立法人” 將追加“棋院”為被告
“太荒謬了,完全不講道理,居然一概不認。”在了解到庭審的情況后,沒有去現(xiàn)場的曹恒廷憤怒又無奈,“他們現(xiàn)在只認2005年和我簽的合約書,而且還是臨時雇傭關系,完全抹殺了我這些年在棋院的一切貢獻。”
兩個獨立法人?只能追加被告
帶著從曹恒廷處了解到的一些情況,記者又聯(lián)系到了其代理律師——山東睿揚律師事務所的陳秀偉律師。陳律師告訴記者,這場庭審的焦點主要集中在合約書的認定上:“被告山東齊魯晚報圍棋俱樂部有限責任公司在仲裁時是認可曹恒廷出具的5份合約書的,但是沒想到上了法庭他們又不認了。對方的理由是山東齊魯晚報圍棋俱樂部有限責任公司和山東齊魯晚報棋院是兩個獨立的法人,只有2005年的那份合約是曹恒廷與有限公司簽訂的。”
面對這樣的結果,陳律師表示自己“非常震驚”。“很明顯公司和棋院是‘兩個牌子、一套班子’的關聯(lián)體,他們的辦公場所、人員配備都是一樣的。”陳律師說,“但他們現(xiàn)在提出了兩個獨立法人的說法,那我們這邊就只能想辦法再去搜集證據(jù),然后追加棋院為被告。”
據(jù)陳律師透露,她已經(jīng)向法院爭取到了將近一個月的繼續(xù)取證時間:“法律是保護勞動者的,關聯(lián)體輪換著和勞動簽約的先例也是有的,所以我們有必要盡快提出追加被告申請。”陳律師同時也提到,如果法律不認可己方的申請,那就只能重新仲裁,但這又會涉及到一個訴累增加的問題,在勞動爭議中一般不提倡。
訴訟請求達30萬?頂多20萬!
曹恒廷和齊魯晚報棋院的這場爭執(zhí)還有一個焦點問題便是,曹恒廷要求對方的賠償金額到底是多少?有媒體稱該金額達到了30萬,曹恒廷立即在博客上發(fā)表了一篇題為《駁山東齊魯晚報棋院及劉瑋曹大元等人關于污蔑本人人品及要求30W訴求》的博文。曹恒廷貼出了一張濟南市勞動人事爭議仲裁委員會仲裁裁決書的圖片,并表示“3項總和為10萬元再加上從01年開始的濟南市最低社保都是依法最低補償”。
針對這個問題,陳律師跟記者細算了一下曹恒廷的訴訟請求,并得出總數(shù)大概在20萬左右:“這怎么可能是30萬,20萬都不到。如果我一早就介入這個案子,我會幫他爭取更多的權益。”
對于這個案子的前景,陳律師也談了自己的看法:“前景肯定是光明的,但是道路是曲折的,主要還是取證會有一定的難度,不過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去爭取,F(xiàn)在連農(nóng)民工都有保險,一個職業(yè)棋手卻是這樣的遭遇,我覺得對方這樣處理不合適。”
華西都市報記者李昊皎賈知若
曹大元再談“中國棋界用工第一案”——
“也需要站在俱樂部的立場想問題”
“中國圍棋界用工第一案”的當事人之一、山東圍棋隊主教練曹大元九段說:“也許,每一個擁有職業(yè)棋手的家庭,都有一部血淚史,這是由心態(tài)決定的。”昨晚,曹大元再次接受了本報記者的采訪。
華西都市報:曹老好,本報第一次報道之后,您發(fā)過一條聲明,稱我們的報道“有出入”?
曹大元:我后來仔細看了,也沒問題,只是我當時說曹恒廷除了工資、社保之外,其他的是“滿口謊言”,結果你們只寫了“不完全屬實”,我覺得力度不夠。
華西都市報:事情過了幾天,今天開庭,您有什么要補充說明的嗎?
曹大元:如果有的話,那就是對一些圍棋家庭來說,奮斗史就是一部血淚史。圍棋這條道路其實很殘酷,雖然我主張小孩子多學點圍棋,那是因為圍棋有其獨特的教育功能,而職業(yè)圍棋這條路相對就太窄了。比如我和楊暉(八段)的孩子,我們就不想讓他走這條路。怎么說呢,今年中國圍棋大豐收,一連拿了6個世界冠軍,但就是這樣,迄今為止,全中國也就只有14位棋手獲得過這樣的榮譽。如果是水平一般的職業(yè)棋手,不能保持良好心態(tài)的話,恐怕就會很壓抑。所以,我經(jīng)常遇到剛剛學棋的孩子,當他們的家長問我孩子是否可以走職業(yè)棋手這條路的時候,我一般都會給他們潑點冷水,當然,由我親自帶的孩子,因為他們水平已經(jīng)足夠高,可以說已經(jīng)上了這條船,不可能輕易下船了。
華西都市報:曹恒廷五段要社保,消息公開之后,輿論有一邊倒的趨勢,您如何看?
曹大元:還是那句話,我認為這樁糾紛中,有關社保的部分是很有積極意義的,畢竟我也是棋手,也一路走來……但是我需要提醒大家的是,可能也需要站在圍棋俱樂部的立場想問題,別的不說了,就說我,我確實是齊魯晚報圍棋俱樂部的股東之一,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但是,我是一個迄今為止從來沒有分過紅的股東,也就是說,圍棋市場化的程度,可能遠沒有達到外界的想象。圍棋俱樂部的生存,也很困難。之所以出現(xiàn)這樣的問題,可能是我們當初對法律不是非常精通,如果知道這一點的重要性,那么我們當年完全可以這樣規(guī)定:曹恒廷2003年拿2500元的工資,但因為要交社保,只發(fā)2000。 俱樂部不還,是支出了2500嗎?
華西都市報:這樁案子第一次開庭后,您有何感想?
曹大元:證據(jù)、細節(jié)這些都不說了,由法律去裁定吧。我還是堅持認為,社保一事對于整個圍棋界是有積極意義的,雖然對我們俱樂部來說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這,也是我愿意接受采訪的理由。